王燕被誉为中科院神经所的女“美猴王”，接生了轰动全球的克隆猴“中中”“华华”；程睿是中科院微小卫星创新研究院“小卫星速度”的亲历者，见证了2017年15颗卫星上天的奇迹；在中科院生物化学与细胞生物学研究所，女性研究组长们撑起了科研的半边天……
日前，一场以女科学家为主角的分享会在中科院上海分院举行，这群科研巾帼用自己的故事诠释着男女平等的真正含义。
女“美猴王”为克隆猴接生
面对100多名听众，平时讲话细声细气的王燕因为紧张而满脸通红。“我们要观察母猴的月经周期，通过给它们按摩、喂食建立条件反射，让母猴们主动接受检查。”王燕说。于是有了这样一个神奇的场景：当王燕他们走进神经所实验猴饲养场后，几百只母猴主动撅起了臀部，等待他们的检查。此时的王燕似乎就是女版“美猴王”，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与自信。
王燕把自己的工作经历分为前8年与后8年。前8年，她在云南灵长类中心做兽医。2009年，王燕从云南来到上海，加入神经所灵长类研究平台，由此开启了她后8年的工作经历。“上海是个大舞台，中科院是个大舞台。”王燕说。在这里，她的实验技能得到很大提升。她一边工作一边完成了本科学习，职称也从中级升到了高级。
在神经所灵长类研究平台，王燕和同事们一起照顾了近千只猴子，同时还要完成与实验相关的各种猴子手术。“我们团队无论男女，都要一专多能。”王燕说，“从2010年开始，平台完成了猴子手术3000多台。”
在那么多手术中，最让王燕难忘的是为猴子接生。“每一次为母猴接生，让一只小猴顺利诞生，都会让我产生一种成就感。”2017年，由她实施剖腹产手术，接生了克隆猴“中中”“华华”。在她看来，只要用心做事就会有收获。
女“小卫星人”的“小爱与大爱”
“你能不能花点时间来陪陪女儿？”面对丈夫火气冲冲的质问，程睿不慌不忙地说：“你知道量子通信吗？我们所研制的‘墨子’号就是在天地之间进行量子通信的。”这一回答让他们俩开始热烈讨论量子通信的原理和应用，也让一场夫妻间的争吵顿时消弭。在她看来，当个人梦想、事业发展与国家需求结合时，个人幸福才能获得最大化。
作为中国卫星研制领域的后起之秀，中科院微小卫星创新研究院想要创新引领，就必须加速快跑。在程睿眼中，研究院的女性科技人员在工作中都是“女汉子”：“卫星项目有着严格的时间结点，缺少一个人都会影响整个工作流程。对于女‘小卫星人’来说，加班是家常便饭，工程期间没有节假日也习以为常。即使是在怀孕期间，她们依然会坚持工作到临产。”
事实上，研究院因为工作关系还人为地产生了一次怀孕潮。2008年，研究院完成了几颗卫星的发射项目。之后，女同志们不约而同地集中选择在2009年完成晋级母亲的人生大事。
“我会跟女儿讲，妈妈的工作与国家的重大需求联系在一起，所以陪你的时间会少。她现在已经能理解了。”这是程睿对家庭的“小爱”。“当卫星组装完毕，准备装车运往发射基地时，我们每一个人，尤其是女性来说，就好像是送女儿出嫁，因而潸然泪下。”这是程睿对国家的“大爱”。
15年34颗卫星、6个月发射15颗卫星的“小卫星速度”，正是源自小卫星人的“小爱与大爱”。
以工作求平等
如果说，男女平等体现了一个地区的文明水平，那么生化细胞所的文明程度一定非常高。在这里，不仅有张永莲、王恩多两位女性中科院院士，还有大约1/4的课题组由女科学家领衔，以及一半的研究生是女学生。
生化细胞所的女科学家能顶半边天，也不仅是在数量上，也体现在学术质量上。刘默芳研究员在《细胞》发表论文，发现人类Piwi基因突变导致男性不育；曾艺研究员在《自然》发表成果，首次发现乳腺中的多能干细胞；陈玲玲研究员在《细胞》发表论文，发现全新长非编码RNA……
女科学家有着自己的特殊柔情。曾艺有一手刻章的绝活，曾用学生的话“夏给猪洗澡，冬给猪铺草”刻章相赠，以鼓励学生勤奋科研；刘默芳建了一个“拈花惹草”群，喜欢在闲暇时与女课题组长们交流养花经验……
“别人不会因你是女性而照顾你，也不会因你是女性而为难你。”王恩多院士说，“关键是自己要具备竞争的能力，以工作求平等，以贡献求地位。”张永莲院士寄语女科技工作者：“不甘落后，敢于竞争，不满足于赶，要勇于超越。”
“我曾带团去法国，法国人为天文台女台长祝酒。我回答说，以后将会有很多的女台长。”曾担任上海天文台台长的叶叔华院士说，“如今看来，愿望还远没有实现，男女平等的理念还需要有更深刻的理解。”
原载于《上海科技报》 2018年3月7日 头版
作者：耿挺
